安知月明心云月司辰安楚倾倾镇北王小说无弹窗_安知月明心无弹窗大结局

安知月明心

作者:佚名

主角:云月,司辰安,楚倾倾,镇北王

分类:短故事

2024-10-11 13: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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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安知月明心》精彩内容

第1章

  我是广陵阁的圣女

  不可自拔的爱上了阁主

  竭尽全力站在他身边

  以为会是神仙眷侣

  未曾想他带回一名女子

  让十年相伴终成大梦一场

  他是英雄

  却不是我的良人

  回头万里

  故人已长绝

  1

  “圣女,阁主有令即刻回阁。”

  这是我在广陵阁的第十年。

  任务还未完成就被阁主下令召回,十年里这是第一次。

  阁中弟子纷纷对我拘礼,神色各异。有怜悯,有恭敬,有讥讽。我视若无睹,直奔引倾楼而去。

  我踏进楼中,司辰安正持着百金一斛的青螺黛给楚倾倾画眉。

  小山眉,衬得她盈盈秋水,纤尘不染。

  “玉安,云月来了。”

  “不急,还有最后这一笔。”

  镜中一对璧人,显得柔情蜜意。

  春情盛景,唯我眼中黯淡。

  “云月,此次任务为何耽搁如此久?”

  原来是要问责。

  我单膝跪地低着头如实回答:

  “镇北王十分警惕小心,实在难以接近。我快取得他的信任,不日便可获得情报。”

  司辰安提剑快步向前,用剑尖将我下巴挑起,眼神凌厉:

  “既是圣女,阁中嬷嬷自然教过你如何取得男人信任。为何不做?”

  指尖狠狠嵌入掌心中,却感觉不到痛楚。

  “属下失职。请阁主责罚。”

  他用把握极好的力道将剑尖沿着我的脖子划了一圈,我屏息不敢乱动。

  血珠像春日的花慢慢绽开,

  楚倾倾冲过来夺走他的剑。

  “辰安哥哥不要,这是云月啊!”

  宛如莺啼,婉转轻柔。足以安抚人心。

  “圣女在外若有二心,便不是今日这般轻松了,去跪足十个时辰。退下吧。”

  大概是春寒料峭,总感觉特别冷。

  曾经他总会拿着大氅搭在我的肩头同我说:“月儿这般温软,冻坏了可怎好。”

  我眼眶通红,视线逐渐被水雾盖住。

  大祭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

  “阁主既然已经情随事迁,万不可再落泪教阁中弟子看了笑话。”

  “春日寒冷,冻红了眼而已。”

  “怕冷?笑话!你竟还不醒悟吗?”

  “是我愚钝固执,大祭司。”

  他曾竭力教我功法,

  将我庇护在阁中,

  替我描眉画像,

  带我去塞上江南。

  “月儿放心,我会永远将你护在身后。”

  “月儿真美,这眉此生我是描不腻了。”

  “月儿可喜欢?待到天气温暖,我便带你去大漠”

  我满心欢喜地还在等他带我去看大漠

  直到一日,

  他带回了受伤的老阁主的女儿楚卿卿。

  清莹秀彻,仙姿玉质。

  自此,眉为她描,世间万般也携她相看,

  我祈求过也纠缠过。换来的只有他的冷淡疏离。

  闹到最凶的时候,他掐着我的脖子眼中只剩不解和厌烦。

  “阁中十年鼎力供养的圣女竟如此不堪?”

  当我感觉快要窒息时,楚倾倾上前救下了我。

  我知道大漠去不成了。

  2

  往事一遍遍掠过心头,泪水打湿了膝下的石子,醒来时已在自己房中。

  他背对我把玩着房中的百花灯:

  “此灯甚是精巧”

  这是他曾经费了好些功夫替我寻的灯,怎会不精巧。

  “圣女在外可是惫懒没有练功?怎才跪了七个时辰就晕倒了”

  还是来问责的。

  “是属下有错,我马上将剩下三个时辰跪完。”

  他却递给我一封信笺:

  “这是镇北王的信,邀你与他府中雅集,我会同你前去。记得怎么做吗?”

  敕封圣女时,曾有男弟子想当我的圣使,被他一掌废了武功。

  如今却想尽办法要我攀上他人床榻。

  我曾以男装“恰巧”搭救过镇北王,从此人前人后呼我为贤弟。

  镇北王将我拥进府中,众多权贵士族竟都在此商议边关战事。

  不远处的司辰安沿湖而立,

  清贵风雅,不像江湖中人,更似士族子弟。

  被人推搡间,我不慎跌入湖心,水刺骨的寒。

  我的确是不会泅水的。

  直到仆人将我搭救上岸,我大口大口喘着气。

  余光里他拿着酒杯在旁静静观望。

  如若就此死了倒也好。

  镇北王命人带我去后院更衣。

  看着镜中的自己,散发赤足,面如桃李司辰安曾说最爱我这副模样。

  那又如何?

  从前既是受他所给,日后也要为他所用。

  我讥笑着自己让院中的小厮相邀镇北王过来。

  轻咳几声,顺势倚靠在来人身上。

  男人搂住我赤裸的肩头。

  清亮低沉的声音响起:

  “王爷让我前来照看一二,没想到佳人入怀,在下受之不恭了。”

  我抬手想掐住他的脖颈,眼神交汇间他眸中闪过惊艳。

  厉声质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

  “我是江潮生啊,可曾认识?姑娘花容月貌,何不随我去青琉城?”

  青琉城城主的独子江潮生,一双手能翻生死。

  可惜是个登徒子。

  青琉城更是医毒两精,富可敌国。

  没想到他内力竟如此强劲,将我双手反扣在身后,动弹不得。

  我思及镇北王若不来,司辰安一人在府中怕是进退艰难。

  心急如焚,不停挣扎。

  “别动,你脉像弦涩,肝气郁结已久。平时要快意开心些才好。”

  到头来竟只有陌生人愿我开怀。

  司辰安带着箭伤闯入房间:“云月过来!镇北王已经追来。”

  江潮生立刻脱下外袍将我覆住,挡在我身前。

  镇北王府常年重兵把守,铁桶般滴水不漏,如何出得去?

  我拉住江潮生问他愿不愿意救我。

  “举手之劳,任凭吩咐。”

  江潮生微微一笑,感觉像匍匐在暗处的毒蛇露出了尖牙。

  我将江潮生扑倒在床榻之上。

  官兵进来时以为扰了贵客春情,慌忙道歉,不敢再搜。

  “这箭上是有毒的,小心点可别碰到了。”

  江潮生在我耳边轻声低喃,好似情人般耳语。

  赶回去的路上,司辰安的脸却越来越苍白倒在了马背上,

  只能先安顿下来替他疗伤。

  我每日上山找药为他解毒,为他浣衣猎食。

  司辰安已从开始的对我抗拒变得习以为常。

  今天又遇上了匪徒,回去耽搁了些时辰。

  他盯着我的脸神色不明。

  “圣女入幕之宾甚多吧,阁中你的圣使是谁。”

  我苦涩一笑:“敕封那天倒有一个,被你废了。”

  “被我废了?我怎么不曾记得?”

  他是过目不忘之人,不记得?

  怎么会不记得?

  我实是不甘心,再也忍不住逼问他。

  “你与我曾覆手相看江南春色,大漠雪景,可曾记得?”

  “也曾与我画遍花钿,摹过百次画像,可曾记得?”

  “百花灯也是你替我寻来的,可曾记得?”

  “我……都不曾记得。”

  我愣住,手中的瓷杯掉在地上砸得粉碎。

  司辰安当时为了救出楚倾倾,以一敌多,伤势极重,

  不知楚倾倾用什么方法将他唤醒后,

  他只记得我是阁中圣女。

  便再无之后的记忆了。

  我内心欣喜。

  以为自己可以寻回昔日的司辰安了。

  3

  回到广陵阁中,楚倾倾站在台阶上与他遥遥相望,泫然欲泣,

  看到嘴唇发白的司辰安,终是扑向他怀中。

  司辰安将她拉开,却替她拭去眼泪,轻声安慰。

  黄昏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两个身影互相依偎。

  而我只能站在一旁,用影子触碰他的衣角。

  之后终是没有忍住,

  我将楚倾倾逼至墙角。

  柔弱无助的眼神我见犹怜

  “为何!为何他不记得我?你到底干了什么!”

  “当时情况紧急,我只能用蛊虫放入他体内吸收伤害。只知可能会失忆,但是不知他忘的会是什么!阿月你信我!”

  原来下了蛊后会被怀有母蛊的人吸引,

  除非将母蛊逼出体外。

  是楚倾倾偷走了我的爱人。

  我拿剑指着她令她强行将蛊虫剥离。

  小小的蛊虫出现在她的手掌之中,一口鲜血喷在我脸上。

  她面色苍白,不停地跟我说着对不起。

  “阿月你在做什么!”

  他叫我阿月,他记起来了!

  满心的欢喜却被他一掌拍碎,

  我吃痛地跪在地上,用剑撑住身体。

  只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狼狈。

  他抱起楚倾倾看向我,却不复往日柔情。

  “你为何要如此恶毒?”

  司辰安恢复了记忆,我与他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,

  因为楚倾倾像冬日的花儿开始迅速凋零破败。

  白天他替楚倾倾疗伤,晚上与大祭司商讨如何救治她。

  我多次提出想去引倾楼看望楚倾倾都被他略带恼怒的拒绝。

  “阿月,适可而止!”

  “阿月,倾倾是个好姑娘。她如今身体再经不起任何磋磨了!”

  楚倾倾当然是个好姑娘。

  我呢,相识十年在他心里,只是个为爱发疯伤人的恶毒女人吗?

  趁他不在我偷偷潜入楼中,楚倾倾躺在床上毫无生气。

  “你为何不告诉我,强逼蛊虫会有性命之忧!”

  “对不起,云月,我不知道他忘记的是你,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

  她没有说谎,泪花像水晶凝结在眼中。

  要我如何责怪她呢?

  为她擦去眼泪的手还未落下,已经被司辰安拽出房间。

  “我可跟你说过,未经我允许,不得擅入楼内?”

  “她若死了,这个后果你要如何承担?”


第2章

  一声声尖锐的质问让我的心脏只剩死寂。

  终是回不来了。

  4

  “属下有罪,任凭责罚。”

  我跪在院中不想再辩解。

  天上是有情满月,地上是无心残月。

  “阿月……何必如此。”

  他将我扶起身搂入怀中吻着我的发丝。

  熟悉的松柏香扑入鼻间。

  其中还夹杂着楚倾倾身上的些许鹅梨香。

  他细细与我解释老阁主的师徒之谊,楚倾倾的救命之恩。

  无法置之不顾,

  他只是担心,并不爱她。

  可对楚倾倾的在乎是真,对我的怨愤也是真。

  我的泪水将他白色的衣襟打湿。

  “我好想你。”

  “我也想阿月,若强行逼蛊她会有性命之危,她不能死,你明白吗?阿月。”

  楚倾倾不知道何时靠在房门边,气若游丝,面容枯槁。

  “辰安哥哥,是我自愿的,云月没有逼我,她不知道吐蛊会有危险,你不要再怪她了。”

  说完直直倒下不省人事

  “倾倾!”

  他松开我朝楚倾倾奔去,翻飞的衣袂像黑夜中的蝴蝶,而我束手无策。

  我站在院中未曾挪动分毫,从深夜看着司辰安忙碌的窗影,直至发丝布满了晨露。

  大祭司急急赶来,两人一阵耳语,是有任务了。

  司辰安让我去青琉城取药。

  江湖数十载,我从未听得有人能从城中盗得宝物全身而退。

  我清楚,他更清楚。

  “你可愿去?”

  “不愿的,若是阁主下令,我身为圣女自当尽全力。”

  “阿月...只能是你去,倾倾她不能死。”

  我全身生疼屈膝跪地。

  原来丢兵弃甲,落荒而逃是这种感觉。

  我穿着夜行衣来到青琉城,

  药堂是他们安身立命之本,守卫极严。

  趁守卫换班,从梁上飞身而下。

  突然大大小小的火把亮起,众人将我围困其中。

  我索性扔掉剑,任他们处置。

 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:

  “什么毛贼这么大胆,敢来我青琉城偷盗。”

  原来是江潮生。

  他将我的面罩拉下,露出满脸惊讶和欣喜之色。

  “为何不走大门来找我?我与司辰安虽非好友,但也相识多年,一棵草还是舍得给他的。”

  “我叫云月。”

  “我知道的,山上云,水中月,同你一般,甚美,阿月且随我来”

  他将众人喝退,带我去了药堂。

  他父亲采得的百年雪莲,

  他最近取得的罕见毒蛊,

  都献宝似得拿与我看。

  连夜奔袭百里让我略感疲惫,只得提醒他将神草给我即可。

  他却让我在青琉城留宿一晚明日再走。

  只是既然司辰安已与青琉城有缔约,为何独独遣我来。

  “这是广陵阁内事,不如阿月回去问问阁主。”

  他讳莫如深,微笑的唇边带着狡黠。

  我割开手臂放血养草,

  江潮生以极快的手法替我上药包扎,细细替我把了脉。

  又命城中武仆带着神草疾驰回广陵阁,

  只道让我安心。

  江潮生用各种借口将我留在青琉,

  他以贵宾之礼相待,

  每日嘘寒问暖,珍馐美馔,

  我竟渐渐舒怀。

  直至七日后,每过两个时辰,

  我都会接到广陵阁的飞鸽传信。

  信上只写着速归二字。

  5

  楚倾倾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中已恢复了神采。

  她与司辰安站在树下,一同昂首看着梨花飞舞,身上还披着他的墨色大氅。

  看到我回来后,她嫣然一笑:

  “云月你回来了,这身衣裳衬得你好美。”

  自楚倾倾回来之后,我整日以黑色劲装示人,从未穿过女装。

  这身衣饰还是在青琉城时江潮生替我准备的。

  司辰安上前好似掐住我的脖子,却在手中轻轻摩挲,

  厉声质问我为何不速速回来,又为何要穿江潮生给的衣饰。

  我不愿回答,只问他,为何独独要我去青琉城。

 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。

  我追入引倾楼不见他踪影,大祭司告诉我,他已移回大殿。

  门一推开,司辰安迫不及待将我按入怀中,头上珠翠伶仃作响。

  他将珠钗拔下扔出门外,埋在我的颈间说着对不起。

  他可曾想过,

  我易容成侍女窃取朝政机密之时,他正与楚倾倾共剪西窗烛。

  装成医女下毒放蛊之时,他正与楚倾倾游历江河。

  扮成歌姬趁男人酒酣耳热套取情报之时,他却在执笔替她描眉。

  我的九死一生他不在乎,

  即便没了之后的记忆。

  这十年里的我为了当上圣女,

  日夜不停地练功习艺站到他身边,他应记得的吧。

  他也不在乎。

  而我更像一个执迷不悟的笑话。

  不着痕迹将他推开。

  相隔不过半尺,却好像隔着不可跨越的沟壑。

  “为什么让我去?”

  “只有云家的血才能养草,所以惟有你去。”

  我十分讶异,想到云家十年前被灭门,

  千头万绪绕在心间。

  此时大祭司居然手脚并用,爬入殿内大声呼救,

  竟是镇北王到了广陵阁!

  上次司辰安取得镇北王与外敌来往书信呈给晋阳王后。

  上达天听,朝野震惊,皇帝下令将他格杀。

  镇北王靠着曾经兵强马壮突袭,不知所踪。

  而他却杀到了广陵阁。

  纵使身边只有残兵游勇,镇北王依旧气势不减。

  杀得阁中弟子节节败退。

  我飞身上前用剑挡住他,救走了刀下弟子。

  一看到我,他双目几欲喷火;

  “云贤弟可害得老夫好苦啊!”

  他手起刀落砍向我,刀法极为霸道,震得我双手发麻,

  百余个回合下来,我只能勉力支撑。

  他挥着大刀口中却不停:

  “贤弟难怪如此瘦弱,竟是个女人,武功倒这般出色,何不随我去杀他个狗皇帝七进七出。总好过躲在这萧索之地给杀父仇人效力。”

  杀父仇人?我双手凝滞。

  斜眼去看,司辰安一人正击的众多散兵大败而逃。

  镇北王寻到我的破绽,挥刀而来,

  楚倾倾竟上前将我推开,替我挡下了这一刀!

  我已无力拿剑,只觉得窒息。

  他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看着司辰安大笑起来:

  “自古忠义难两全,地上躺着的,被我拿刀架着的。两个女娃娃你要哪一个?”

  6

  “他说的是真的吗?司辰安”

  司辰安沉默不语,握剑的手微微颤动,眼中杀意比之前更为浓重。

  镇北王踢了一脚楚倾倾,她已血流如注,倒地不起。

  “老子现在可没心情骗人。若不放我走,大家一起死!”

  冰凉的刀嵌入我的脖间,温热的液体滑进领口。

  “阿月,所有的事之后我都可以跟你解释。一定要保护好自己。”

  他抱着楚倾倾走进了广陵阁。

  十年前,他在刀下将我救回,

  如今,也将我弃于刀下。

  好似有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在我的心上,难以喘息,

  我流着泪发笑。

  镇北王拉拽着我的领子往前走。

  “云贤弟武艺如此精湛,何不随我建功立业,狗皇帝没了我,北边定是兵荒马乱。”

  “何况天下早已大乱!待我召集旧部东山再起。你是女人也无碍,功名利禄到手无人敢不服。”

  从前怎不知镇北王如此聒噪啰嗦。

  我一脚将他手上的刀踢飞,让他闭嘴,

  镇北王却笑着将刀拾起。

  “你看你也想让他选。男人嘛,多是有了新人忘旧人。”

  心中一黯不想与他多费口舌,只问起云家当年灭门之事。

  镇北王嗤笑一声。

  广陵阁老阁主竟是他刺探情报的民间耳目,

  镇北王听说云家心法大成的人血有奇效,只是好奇想看看云家心法,谁知老阁主竟派人屠我满门。

  心法没有拿到,镇北王认为他实在无用,便弃了这棋子。

  气血上涌,喷薄欲出,

  师父杀,徒弟救,

  真是令人拍手称赞的好戏!

  一出大戏骗了我十年!

  为广陵阁卖命十年!

  将心系在他身上十年!

  怒火在我心中沸腾,

  杀念已无法抑制。

  镇北王在旁烤着刚打来的野味,嘴里依旧不停:

  “江湖草莽就是蠢。一本破心法而已也值得送命吗。”

  “王爷,你可知云家心法最后一式是什么吗?”

  镇北王转过来满脸好奇的看着我,

  我凝聚全力,一掌拍在他的头颅。

  他满头是血倒在地上仍旧吱吱呀呀不停抽搐。

  “是杀敌一千,自损八百的身当矢石。你们这些为了一己私欲便滥杀无辜的权贵有什么资格嘲笑我父亲。我云家心法你也配看吗?”

  手起刀落,身首分离。

  一口鲜血喷出,我将唇边血迹擦掉。

  坐在地上看着镇北王的头颅吃起了他刚烤的野味。

  肉香混着血腥,被我一口一口吞进了肚子。

  司辰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
  我冷笑,来了就好。

  僵直地任他搂进怀中,他唤着我阿月问我是否安好。

  还要演多久呢?

  握着刀的手微微发颤,想举起,竟已无力。

  我按捺心神随他回到阁中。

  他每日替我涂膏熬药,

  无论怎样冷嘲热讽,讥笑谩骂他并不在乎,只笑道:

  “只要阿月不生气,怎样都好。”

  好似他又变回了曾经对我包容体贴的司辰安。

  我去引倾楼看了楚倾倾。

  镇北王并未下死手,刀伤并不重。

  司辰安虽日日同我在一起,却也命了弟子悉心照料,她恢复的很快。

  我冷眼看着她:

  “你为何替我挡刀?”

  “阿月你救了我,我自然也是要救你的。”

  她对我莞尔一笑,将蜜饯递入我口中。

  他们就是这样,

  用微不足道的温情将我瞒骗戏耍了十年。

  恨意像是淬了毒的匕首,一刀一刀将我割裂。

  7

  我恢复了功力,又在把玩着镇北王的玄铁刀,

  司辰安曾让我将刀扔了,刀身沾血太多,不是吉物。

  可是这么利这么好的刀,扔了多可惜。

  他放下药,将大氅替我披上。

  “阿月,风这般大要小心些才好,这刀还是弃了吧,你日日拿着它,眼中杀意越来越难掩了。”

  我不动声色提刀抵住他后腰:

  “你既知我杀意难掩,何不问问镇北王同我说过什么?”

  他转过身,将刀刃握在手中,脸上带着歉意和愧疚。

  “阿月,再等等好不好。我会和你解释的。”

  “你以为凭这十年虚情假意我不会伤你吗?”

  刀刃掠过手掌,置于他喉间。

  “阿月,这十年间我从未骗过你。若死在你刀下倒也无悔。”

  他竟伸出手摩挲着我的脸。掌间血肉淋漓。

  如若不是骗我,为何瞒我弑父之仇!

  为何这么久置我于不顾!

  为何刀下弃我而走!

  我气血上涌,大喊道:“骗子!都是骗子!”

  楚倾倾手中的蜜饯洒落一地,

  她跪着声泪俱下只求我放过司辰安。

  “云月,不是的,不是你想的这样!”

  “你们都该死!”

  怨恨充斥了我的脑海,双眼发红,头疼欲裂。

  感觉手上的刀变得越来越重,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。

  “阿月,冷静点!你这样会血气逆转,有性命之虞!”

  司辰安抬手将刀打落,封住我命门。

  醒来后我全身绵软,无法动弹。

  司辰安为我运功疗伤后一直守在我的身旁。

  看到我红着眼仍要寻刀,蹙眉紧紧抱住我。

  “当年我师父听得镇北王想要云家心法,便派人去了云家,并非是屠戮,而是保护。”

  当初镇北王拿广陵阁一百多条性命威胁老阁主,他才当了镇北王的爪牙,

  楚倾倾也并非老阁主的女儿,而是上代圣女与将军的女儿。

  将军与镇北王不和,被镇北王以谋逆之名诛杀,

  圣女无奈将蛊虫喂给了楚倾倾,送与老阁主收养。

  喂下的蛊虫是一种奇蛊,会让人失去一部分记忆。

  而云家人的血滋养神草后却能去除蛊毒,唤回记忆。

  老阁主曾找到云家,云家不愿介入江湖朝廷纷争。

  老阁主也不愿逼迫。

  直到镇北王说想要心法,老阁主以为镇北王发现了。

  派司辰安连夜将云家带走,未曾想他到云家后,早已血流成河。

  只剩我一人瑟缩在刀下。

  我震惊失神不断质问着他:

  “那你为何不留活口拷问!如何证明你没有骗我?”

  “他们没有舌头,齿间藏了毒。待倾倾恢复后便能证明,我从未骗过你,阿月。”

  此后我开始游历江湖,不再居于广陵阁。

  世道荒乱,多是亡命之徒。

  我常出手相助手无寸铁的妇孺,内心逐渐变得平静。

  不知道为何总能遇见江潮生。

  我刚拿刀诛杀匪盗,他便后脚行医赠药。

  时间一长,我觉得奇怪:

  “青琉城不需要江少主主持家业吗?”

  “达则兼济天下嘛,阿月要是不想回广陵阁,青琉城随时欢迎你。阿月你气血还是不畅,我帮你在头颈施针顺顺气”

  “哎呀,说了要你别动,扎歪了吧。”

  明明是他居心不良。

  8

  每月初我都会回到广陵阁放血养草。

  司辰安看到我颈上的红痕,怒气冲冲将我紧紧抵在墙上。

  “你不愿回来就是要和江潮生厮混?你最好隔他远一点。若还有下次,我会去青琉城杀了他!”

  原来他一直在派人看着我,怒极生笑,用尽全力竟也推不开他半分。

  “是你先与楚倾倾描眉画像,去江南塞上!凭什么让我和江潮生保持距离?”

  他身形一顿,只低声恳求我不要再走。

  原是楚倾倾已恢复了记忆。

  楚倾倾看到我背着刀,依旧朝着我笑,只是带着些许畏惧。

  她拉起我的手抚着为她放血的疤痕,将往事告知于我。

  喂下蛊虫后她忘记了亲生父母和一处地方。

  民间传言先帝留下了一笔庞大的财富,这么多年无人寻得。

  而楚倾倾竟是这个地图!

  “父亲身在江湖却心怀天下。多年来除恶扬善,支援边关。且我亲耳听得他派辰安哥哥护住云家人。他怎会屠戮你满门。”

  我握紧刀柄,心下寂然。

  司辰安不愿让我沾染仇恨,卷入江湖朝廷纷争。

  以为自己在保护我。没想到竟会到如此地步。

  走前楚倾倾告诉我:

  “云月,这个蛊让人忘记的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事。”

  踉跄走回大殿,司辰安正端着我最爱的桂花糕。

  “阿月,快来吃糕。”

  我泪流满面,质问他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:

  “对不起,阿月。我会替你报仇的,这件事牵扯太广,我不能将你拖进泥沼。”

  他擦着我的眼泪,满是怜惜。

  我握过他的手,轻吻着他被我砍伤的那道疤痕:

  “还疼吗?”

  “没有你说我们十年都是虚情假意的时候疼。”

  “那找到宝藏报仇后,我们退隐山林,好不好?”

  司辰安沉默不语,只低头抚着我的手。

  顺着楚倾倾的记忆,我们走遍了很多地方,却一筹莫展。

  一路上,百姓流离失所,强盗劫匪四处打家劫舍。

  我们虽竭尽全力相助,也只是杯水车薪。

  司辰安愈发沉重,每日都在不停赶路只盼早日找到埋宝地。

  此次将匪贼杀光后,又遇见了江潮生在给伤者发药包扎。

  江潮生露着白牙:“既已偶遇这么多次,不如同上路吧。”

  他对我一路照顾有加,常与司辰安叙旧。

  谈话间听得他从前竟常来广陵阁,早已认识我。

  “阿月,你小时候哼哼哈哈练功甚是可爱。待你长大后,我只夸了一句你的胡旋舞迷人眼,司辰安竟不再让我进广陵阁门。着实小气”

  我还在发笑,司辰安脸色发黑将我拉进怀中捂住了我的双耳。

  月余过后仍旧没有收获,

  江潮生问我们到底在找什么。

  他不在青琉城享受荣华富贵,每日同我们风餐露宿,扶危济困,说明他并非贪图功名利禄之人。

  楚倾倾告诉他要找一座牛首山,山头下有个鱼形湖,湖边有众多瀑布。

  江潮生沉吟片刻:“我青琉城外有一别苑,附近与你所说相似。不过好多年前被我爹把牛角削平了,鱼首填没了。”

  众人面面相觑,楚倾倾亮晶晶的双眼看着他:

  “潮生哥哥,你可莫诓我”

  “我乃青琉城少城主,何必说谎。”

  9

  我们赶到青琉城外三十里地,

  身后的眼线竟越来越多。

  到了牛首山下。

  楚倾倾开心的大呼:“辰安哥哥,是这里!我记起来了!”

  司辰安怒喝:“跟了一路,还不快滚出来?”

  竟是大祭司带着死士携刀而来。

  大祭司在阁中二十年尽心竭力,谁曾想是狼子野心。

  大祭司看着司辰安满脸轻蔑的讥笑:

  “你和那个老东西一样愚蠢,不会审时度势,镇北王不过叫他拿本心法,他竟妇人之仁!我不派人先杀了云家,这心法怎会落到广陵阁。”

  是他!!

  我怒不可遏挥刀向前,却被众多死士缠住。

  大祭司和司辰安打斗起来。

  他指着楚倾倾对死士叫道:“先杀了这个女的!”

  楚倾倾并不会武功,只能狼狈逃窜,身中数刀。

  我们将死士悉数斩杀后,欲带楚倾倾下山疗伤。

  大祭司倒在地上仰天狂笑。

  “我已通知了镇北王旧部,你们且往山下看看。”

  放眼望去,山下已人头攒动,火把照亮了半山腰!

  “司辰安你怎会如此蠢钝,拿了宝藏,我们广陵阁能称霸一方也能偏安一隅,而你偏偏要去给什么晋阳王,边关干你屁事?你以为凭你就能荡平环宇?扫清这世道?”

  司辰安脸上沾满了死士的血,杀气逼人。

  大祭司每说一句,他便卸其一肢。

  直至大祭司变成无腿无手的人彘。

  “真是聒噪”

  司辰安将他踢入树林之中。

  大祭司的声音不绝于耳:

  “司辰安,你杀了我!你杀了我!”

  江潮生吹响马哨,一匹白马奔驰而来。

  司辰安要我带楚倾倾走,他来对付镇北王的旧部。

  我不甘地问他:“辰安,你可愿与我归隐山林?”

  只要他选我一次,无论是江湖,山林还是战场,我都愿随他而去。

  他看着我沉默不语。

  我眼泪滚滚而下,抱住司辰安。

  轻声在他耳边说:“辰安,你知道吗,其实在你心里我从来都不是第一位。”

  抬手封住他穴位,将他置于马上。

  司辰安无法动弹,面容扭曲,想冲破穴道。

  看着他黑夜中依旧如白玉般雕刻的脸,终是放下执念:

  “不要挣扎了。一盏茶之后自会解开。”

  江潮生拍了拍马背,老马识途,他们会沿小道安全的到达青琉城。

  我转眼看向江潮生:“此事与你无关,我拖着他们,你快些走,他们追不上你”

  江潮生发笑的双眼在夜里闪闪发光:

  “难得与你相处,我怎能不珍惜这个机会”

  镇北王竟有如此多的旧部,像潮水一般,杀了一层还有一层。

  他的玄铁刀都已经卷了刃,鲜血模糊了我的双眼,双手力竭不停发颤。

  我与江潮生背对背而站,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:

  “阿月,第一眼我就喜欢你,无论怎样这辈子我都选你。此次若能保全性命,此生为伴可好?”

  一丝幽微的热流透过心脏,

  “好,此生为伴”

  青琉城的人终是来了。

  我跪在地上刀尖撑地,浑身是血,耳边已开始模糊。

  为首的男子说道:“快杀了他们替王爷报仇!青琉城的人已经杀上来了”

  我冷笑一声:

  “既然你们如此拥戴镇北王,那我用他的刀送你们一程吧。”

  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道暴喝而起,将面前众人劈飞。

  扔掉刀蹒跚着坠入了身后悬崖瀑布之中。

  江潮生竟也随我一同跳入!

  闭眼前,好像看见了司辰安在悬崖边呼喊着我的名字。

  10

  司辰安变得疯狂,命手下人不分昼夜的寻我。

  “将每寸地翻过来找,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!”

  直到数月后晋阳王讨伐天子不仁,公开起义。

  他才遣散了广陵阁,携着巨额财富去往边关,投入晋阳王麾下。

  不久后便要开战,江潮生竟告知司辰安我还活着。

  我坐在院中看着发黄的梧桐发呆,

  江潮生替我披上大氅:

  “阿月,放不下就举起来,何苦将自己逼得这么紧呢?”

  我摇了摇头不住地咳嗽:

  “他心里的东西太多了,又怎容得下我。”

  “阿月,你和司辰安缘分未断,我从不强人所难。”

  院外马蹄疾驰,

  司辰安推开门直奔我而来,紧紧抱住我好似要将我揉碎。

  他眼眶鲜红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。

  “疼”

  “对不起,阿月。”

  “你没有对不起我,如今我武功尽失,你可愿同我归隐山林吗?”

  我怎会不知道他的答案,他若答应我,他便不再是他。

  放不下,那就高高举起摔碎吧。

  司辰安的手渐渐松开,他低下头缓缓说着:

  “阿月,我愿意为你而死,可现在我不能。边关的百姓像猪狗一样被驱赶,尸横遍野,十室九空,可朝廷腐烂,将士只能白白牺牲埋骨他乡。我无法为一己私欲放弃他们。”

  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

  我擦掉他的眼泪:

  “辰安,你没有对不起我,你会是最好的将军。替我再画一次眉吧。”

  我看着铜镜中的替我描眉的司辰安,想将这一刻牢牢印在心里

  “美吗?”

  “我的阿月绝世无双。”

  我只想要做一次他心里的第一,大漠天涯我都愿随他而去。

  他会是英雄,会是最好的将军。但此生终不是我的良人。

  天下逐渐安定,

  我与江潮生常出外游历,接济百姓。

  在塞外时,曾见过司辰安一次。

  他骑着高头大马,正在巡视军队,

  曾经白皙的皮肤已然变得黝黑,一道长长的疤痕印在右边脸颊,眼中锐利的杀气已掩藏不住。

  他是百姓爱戴的司将军,孩子们口中的大英雄。

  楚倾倾一直以义妹之名跟着他,在军中帮扶伤病。

  我将药材递给楚倾倾:

  “你与司辰安何时成亲呢?”

  “辰安哥哥从未爱过我,如何能成亲。”

  “怎会呢。从前你们也相看山川...”

  我话未说完,楚倾倾苦笑着打断了我:

  “出外游历只是带我去寻藏宝地,秉烛待旦也只是让我看山川游志,我不耐烦看那些,赖着他给我画眉才愿意看的。”

  原来他真的从未骗过我,我的眼泪不停涌出,怎么擦都擦不完。

  “阿月,怎么哭了?”

  “大概是风沙迷了眼吧”

  离开军营时总感觉有一双目光停滞在我身上,转过头,夕阳中的司辰安正调转马头向大漠深处走去。

  11

  晋阳王终于登基为帝,将领中却不曾看到司辰安身影。

  我心下慌乱。

  不久后楚倾倾来到青琉城告诉我他死了。

  司辰安独身一人潜入敌营将晋阳王救出,

  替晋阳王挡住了扑面而来的箭雨。

  暴尸荒野,面目全非。

  只留了一封信在人间,上面写着阿月亲启。

  楚倾倾将信交给我,怨怼道:“若你当时求他留下,他必定…罢了,他又怎会留下。”

  原来她也会怨。

  将信给我后楚倾倾便去了南疆,

  我再也不曾听闻她的消息。

  在信里,

  他说大漠的夜很冷很难熬,可是只要看着月亮就好似回到了从前。我会陪在他的身边。

  他说一定会将关平定,届时要我去看看大漠圆月。月亮在哪里,他就在哪里。

  他说这次不能陪我去了,如果还有下辈子,一定要紧紧牵着我的手,再也不松开。

  他说好好活着,把他的那份也一起活着。

  我没有流泪,只觉得心中怅寥,全身被抽去了力气。

  稀里糊涂地回到广陵阁,

  阁中已经人去楼空,破败不堪。

  我坐在他的位置上,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。

  看着殿外一轮又一轮的日升月沉。

  呆坐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几日,

  好似听到了殿外司辰安说:"阿月,快来吃桂花糕。"

  抬眼望去却空空如也。

  我开始呕吐,眼泪也一并流出,倒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
  江潮生走进来将我缓缓扶起:

  “不要糟蹋身体,他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”

  “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不这么难受?如果没有就把我的心挖出来,求求你。”

  “世上万病可医,唯有情字无解。”

  那就去边塞大漠吧。

  去他为之坚持的地方,那里到处都是他的身影。

  我骑着马看遍了千里的戈壁沙滩。

  江潮生总是默默跟在我的身后,也不与我多说什么。

  大漠月圆夜,两匹马一前一后。

  这是江潮生跟在我身后的第三百天。

  我问他:“家业不要了吗?”

  “你比青琉城重要百倍。”

  跳下瀑布之时,他说,别忘了他叫江潮生,

  他既在潮中生,便不会让我在潮中死。

  我笑了笑,烧掉了司辰安写给我的信,

  灰烬随漫天黄沙在月下飞舞。

  我伸出手,好似他又回到了我身边。

  那我就替你好好活着吧。

  看着夜里江潮生依旧闪耀的双眼,我的泪开始滑落,抚着他的脸说:

  “回青琉城,我们回去成亲吧。”

  12

  这辈子我替他去了高山雪原,看过了塞外番邦。

  建了众多的学堂,医馆。

  与江潮生生儿育女,子孙满堂。

  司辰安的样子竟已逐渐模糊。

  我只记得他说的那句替他好好活着。

  日子确如朝霞般灿烂却也易逝,

  晃眼间,我已垂垂老矣,背佝偻了牙,也掉的差不多了。

  坐在摇椅上看孙辈们围着我闹腾,

  江不厌其烦的告诉我,这个娃娃叫什么,那个娃娃叫什么,

  我叫完又忘了。

  吃完饭后,他们在商议曾孙女的婚事,

  我只觉得最近困倦的很,听着听着打起了瞌睡。

  江把我扶到床上,替我把了脉。

  模糊间好像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他满脸的褶子上流下来。

  “江老头,你怎么了呀?”

  “老婆子,阿月,这辈子有你我很幸福。你呢”

  “我当然也是,你说我有没有把他的那份活够本。”

  “当然有的,你快睡吧。等下孩子们又来闹你了。”

  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,意识逐渐飘忽。

  司辰安好像在我眼前对我伸出了手:

  “阿月,我来接你了。”

  真好,我伸出手笑着闭上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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