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佚名
主角:谢逢吟,周予月,林周,许娇娇
分类:穿越奇情
2024-09-28 13:06
第1章
我剪了死对头的姻缘线,
他成了天界万年孤寡的单身狗。
得知真相的他把我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树林里。
我瑟瑟发抖,但毫无悔意:“要、要杀要剐随便你!”
他阴恻恻地来一句:“要你。”
嚯!
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1
烦死了!
我刚牵好的姻缘线,又被人剪了!
我眼睁睁地看着新娘从婚礼上逃走,上了前男友的玛莎拉蒂。
只留新郎一人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落寞。
而我蹲在马路旁痛哭流涕。
今晚回去,肯定又要挨批。
我刚想抬头望天,做忧郁状。
就看见罪魁祸首谢逢吟,双手环抱,叼着根狗尾巴草,散漫地靠在路灯旁。
脸上挂着无耻的笑。
我扯着嗓子怒吼:“谢逢吟,你这个畜生!”
他好像对这个称呼很满意,朝我扬了扬眉:“谢谢夸奖。”
看着他这幅死样子,我简直恨得牙痒痒:“整整三百年了!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!”
我真的快要被他气死了!
谢逢吟故作沉思,一字一顿地说:
“看你不爽。”
2
我是月老手下最不会牵姻缘线的小红娘。
我又挨批了。
“师父,真的不怪我。”
我企图狡辩,撇着嘴,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。
师父月老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,捻了一把白胡子,反问我:“那能怪谁?”
那——
当然是某不当人的卑鄙无耻之徒。
但是我不敢说。
遥想,第一次被谢逢吟剪了姻缘线,我哭着跑回来告状。
师父发了好大的火,拎着我上门讨说法。
没想到连月老殿的门都没迈出去,谢逢吟倒是自己找上来挨骂。
他提着一壶好酒,趁着酒醉,三言两语就把我师父哄得团团转。
遭殃的反倒是我。
师父瘫倒在桌上,微眯着眼:“这孩子,真是被老夫惯坏了,竟然连上神都敢污蔑。”
谢逢吟端着酒杯继续灌我师父,且相当善解人意:“哎,那倒不必过于苛责,大不了让她把月老殿里里外外擦上一遍,稍作惩戒。”
……
月老殿那么大,我幼小可怜地擦了大半个月……
越想越生气,我咬紧牙关,忿忿地想着:
下次再见到他,一定将他碎尸万段!
抬眼一看门外。
谢逢吟和他的酒,又来了。
3
我顿时焉了。
恭恭敬敬地行礼:“逢吟上神。”
他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,嘴角扯起一个洋洋得意的笑,从我身旁大步走过,卷起一阵微风,掀动我额前的几缕碎发。
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做派。
师父见了好酒,笑得跟个喇叭花一样,嘴上说着:“来就来吧,还带什么酒啊。”
手上却是,赶紧抢过,生怕酒跑了。
我严重怀疑,谢逢吟根本不是什么上古战神,而是——酒鬼。
他和我师父相对而坐,脸上换了一副表情,微蹙着眉,故作关怀道:“这……又是做错事了?”
我师父恨铁不成钢:“唉,不成器啊。”
谢逢吟好似恍然大悟:“难不成又……”
我师父端了一杯酒,仰头而尽,直摆头。
谢逢吟拍了拍他的肩,以示宽慰。
我翻了好大一个白眼。
谢逢吟在这儿装什么装呢。
我能有今天的败绩,全然拜他所赐。
人到气头上,就会变聪明。
一时灵光乍现,计上心头。
我轻咬着下唇,委屈巴巴地开口:“师父,我的能力太低微了,一直完不成师父交代给我的任务,都是我的错。”
谢逢吟抿了一口酒,挑着眉,看好戏。
我又说:“不如就请逢吟上神帮助我,相信有了上神的庇护,下次一定行!”
我两眼放光,燃起斗志。
师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,一股脑地连连说好。
谢逢吟咬牙切齿地瞪着我:
“周予月,你给我等着。”
4
等着等着。
等到了大雪时节。
我和谢逢吟站在狂风暴雪里。
我裹了厚厚的一层羽绒服,哆哆嗦嗦地任雪花扑在我脸上,连睫毛都结了一层冰。
反观他,穿着黑色长风衣,人模人样的,丝毫不觉得冷。
他冷笑:“呵呵。”
我说:“呵呵你个大头鬼。”
今日有对有缘人,会在雪里相逢。
我拿着红绳,目不转睛地盯着荒无人烟的雪地。
他拎着剪刀,眼里泛着凌厉的光。
我好心提醒他:“喂,你可别忘了,你这次是要帮我完成任务的。”
言下之意,就是把他手上那破剪子收起来。
他偏头一问:“什么?没听清。”
大风呼呼地刮,我以为他真的没听见。
凑近他的耳朵,提高音量又吼了一通。
他捂着耳朵:“没看出来,嗓门还挺大。”
我剜了他一眼,深深地叹了口气:“怎么还没人来啊!姻缘簿不会出错了吧?”
他没好气道:“这句话不该我问你?”
我懒得跟他多做争辩,一脸谄媚地盘问他:“你为什么不冷啊?你到底施了什么仙法?快教教我!”
“切。”
他转头不理我。
我赶紧过去抓住他的衣角:“别这么吝啬嘛!”
刚接触到这衣服,一阵暖意从我手上传来。
哇,这衣服到底有什么玄妙!
他恶狠狠地把我拎开:“放手。”
“不嘛,给我捂一捂。”
我一下子就把手从他的风衣里面钻进去,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。
他被我冻得一愣,浑身上下都僵了。
我在他背后摸摸索索的。
果然,有东西。
他黑着一张脸,把我一把扯开:“别碰我。”
我举起手里的暖宝宝,做着鬼脸:“看!我说吧!原来,上神也怕冷啊!”
他那风衣里,上下贴满了暖宝宝。
谢逢吟的脸比风刮得还要冷,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。
我叉着腰,大笑着挑衅他:“丢死人啦!”
他手轻轻一挥,我整个人就被挂在了一旁的树枝上。
树上的雪抖落了一地,钻进我的衣服里,我不禁打了个冷颤。
谢逢吟一定是恼羞成怒了。
这下好,我从高处往下看。
他身后那刚刚被我剪断的半截姻缘线,在雪地里衬得更加清楚分明。
5
好不容易从树上挣扎下来。
我噗通一下就掉在地上,把厚厚的积雪,砸出了好大一个坑。
我直接顺势倒在雪地里,感觉浑身舒坦,姻缘剪在我的手指尖,转来转去。
谢逢吟啊,你终究还是栽在了我手里。
姻缘簿怎么可能出错啊。
无边无际的雪地里,只有我和他两人。
等再久,也不会有别的人来了。
因为今天这姻缘线,牵的就是我和谢逢吟。
我冷笑一声:“呵呵。”
就凭他,还想跟我斗?
与此同时,我头顶上也传来一声:
“呵呵。”
我僵住了,眼皮子缓缓抬起往上一看。
谢逢吟?
可是我明明亲眼看见他走了!
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,三下五除二地拍掉身上的雪。
还没等我开口说话,谢逢吟就朝我扔了一个黑色的包裹,落在我的脚边。
我蹲下打开一看,一大袋子的暖宝宝,我疑惑道:“你哪儿来的这么多?”
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:“难不成我还能去偷去抢啊?”
切。
买的就买的呗,说话这么冲。
也不知道谁惯得他的臭脾气。
但介于我刚才做了亏心事,现下心虚得很,只好换上一副无辜的笑容:“这是,专门给我买的吗?”
他不耐烦道:“怕你冻死了。”
我上下打量着他:“你好奇怪,你在关心我?”
谢逢吟顶了顶后槽牙:“你家那老头,难缠得很。”
哦,我懂了。
毕竟是他带我出来的,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他没法给我师父交代。
6
我和谢逢吟在冰天雪地里,大眼瞪小眼。
他蹙着眉头,一脸暴躁:“还要等多久?”
嗯……
我不敢跟他说其实我已经……
只能弱弱地回答:“快了,快了。”
又是一阵沉默。
我跺着脚,朝手上哈着气,试探地说道:“好冷啊……”
希望他能明白,我是在暗示他早点回去。
他抬眼看我:“确实。”
耶!
他居然懂了。
他嘴角一勾:“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我充满希望地朝他泛着星星眼:“那我呢?”
他不解:“你不是还得在这儿等着有缘人?”
我愣住了:“你不会想一个人回去吧?”
“不然呢?”
……
我服气。
谢逢吟掐了个决,消失在我眼前。
我在原地待了一会儿,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了。
便偷偷摸摸地拖着那一大堆暖宝宝,回到了月老殿。
7
殿内。
谢逢吟大喇喇地躺在太师椅上。
我吓了一跳,赶紧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。
“都看见了,还躲什么?”
谢逢吟的声音里全是嘲笑。
我不信,他一定是在炸我,我才不会上当。
眼睛的余光却瞟到了自己的衣服一角,明晃晃地露了出去。
淦啊!
我赶紧把衣服往后拉。
殿内突然没了声音,四周静得可怕。
我稍稍探头去看,哪里还有谢逢吟的影子啊?
我又左右张望了一番。
他不会真走了吧?
正当我松了口气的时候,从头顶上幽幽地传来:“看什么呢?”
刚掉下去的心,又被提起来了。
“看……看风景呢,今天的月老殿可真干净啊,哈哈。”我尴尬地笑着。
他伸手摸了一把我身后的柱子:“全是灰,看来你许久没擦过了?”
我压低声音,狠狠地威胁他:“谢逢吟,你别以为在月老殿就可以耀武扬威,我师父又不在。”
“为师在又如何,不在又如何?”
我师父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来,手上的拂尘一甩,神色愠怒。
“师父。”
我赶紧收回了刚才的气焰,乖巧地行礼。
谢逢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:“你师父问你话呢。”
我侧着头,死死地瞪了他一眼,压住心中的怨气:“徒儿是说,师父不在,逢吟上神就得好好教导我才是,而不是捉弄我。”
这一次,我要先告状!
第2章
师父缓缓地坐下,喝了一口美酒,抚着胡须,深思熟虑:“为师正好要去仙游,既如此,就劳烦逢吟上神替老夫好好教导我的孽徒了。”
我惊呆了:“师父,你都五百年没出过门了,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可怕吗?那车开得飞快,你这样的一把老骨头,还来不及反应就给你撞散了。”
可千万别啊,我可不想被谢逢吟那个混蛋呼来喝去的。
谢逢吟善解人意,笑得和煦:“我一定竭尽全力,让予月牵上一对有缘人。”
“予月”二字咬得极重,恶心吧啦的。
我抓着师父的衣角,憋出几滴泪水:“我不要……”
师父一甩衣角:“为师,去意已决。”
我哭了。
8
师父走的第二天,我就从一届小红娘,变成可怜小女仆。
月老庙多得是孤男寡女供奉香火,可我师父向来抠搜惯了,只收我一个小徒弟,里里外外大小事宜都由我操办。
平日里倒好,我师父物欲极低,除了喝点小酒没别的爱好。
谢逢吟一来,全然大变样了。
他霸占了我师父的位置,变着法欺压我。
他戴着白手套往柜子上一摸:“有灰,重擦。”
他把我准备好的姻缘绳往垃圾桶一扔:“反正你也用不上,卖废品得了。”
他翻着我刚写好的姻缘谱:“这男的抽烟喝酒纹身,还是个好男人?给我分手!”
侮辱我可以,不能侮辱我看上的男人:“那是落寞总裁!全公司的风云人物!你根本懂都不懂!我安排这个清纯小白花是去救赎他的!”
他深锁着眉头:“狗血。”
我把手里的抹布往地上一扔:“不管狗不狗血,反正这擦柜子的破差事,我是一天也不想干了!”
谢逢吟饶有趣味地看着我:“那不然……你去扫地?”
“呸!”我必须要反抗,“我得做点红娘该做的事情。”
“比如?”
“牵姻缘线!”
只要谢逢吟不捣乱,我必定,马到成功!
谁料,他笑得直不起腰:
“你还真以为是我的问题啊?”
9
谢逢吟说,是我天资粗苯,所以从未真正成功过。
我不信。
他一定是在PUA我。
我把他拖到落寞总裁林周的公司门口,冷哼一声:“我要让你亲眼看看,我的业务能力是多么优秀!”
谢逢吟敷衍地点点头:“对对对,你最优秀。”
现在不是跟他掰扯的时候。
眼见着清纯小白花许娇娇,端着一杯提神醒脑的咖啡,匆忙地从门口经过。
下一秒——
就撞上了林周,咖啡在白衬衣上撒成了一幅画。
两眼对视,电光火石之间。
我眼疾手快地把两人的姻缘线牵上了。
刚准备功成身退,林周一把掐住我的手腕,把我抵在墙壁上:“女人,犯了错就想逃?”
救、救命!
他怎么能看见我?
我慌忙地看向谢逢吟,他无辜地双手一摊,耸了耸肩,嘴上说着:“不关我事。”
一定是他搞的鬼!
我刚想摆摆手,跟林周解释不是我。
却发现我手上,端着一杯咖啡……
这下好,百口莫辩了。
我被林周圈在角落里,左右动弹不得,弱弱地说:“你的正缘不是我……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,哎,就是……那个……”
稀里糊涂地,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清楚。
林周却好像很懂:“女人,你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。”
我:“……”
他不会以为我是在故意勾引他吧?
10
谢逢吟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。
仗着林周看不见他,直接近距离看好戏。
我又气又急:“你快想想办法啊!”
他斜倚在墙边,指尖勾着一把姻缘剪:“放心,我会剪得干干净净的。”
剪得干干净净,那林周岂不是要断情绝爱一辈子了?
不行不行。
林周听不见他说的话,对着我有些疑惑:“想什么办法?”
我真的是服了啊。
算了,索性把谢逢吟当作是空气。
我认真地看着林周说:“你的正缘,叫做许娇娇,不是我,懂了吗?”
林周点了支烟,朝我吐了个烟圈:“不懂。”
我呛得直咳嗽,双手不停地扫着面前的烟气。
不对,许娇娇去哪儿了?
我环视了一圈,就连谢逢吟也没看见人影了。
这,到底在搞什么鬼啊?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身后就幽幽地出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。
我转头一看,竟然是许娇娇!
她抓着谢逢吟的手臂,两眼放光:“帅哥,能……加个微信吗?”
我惊呆了。
谢逢吟拧着眉,相当不耐烦,一把甩开她。
不能在凡人面前施法是亘古不变的规矩,就连上神也不例外。
只见林周和许娇娇的姻缘线早断了。
林周的伸向我,许娇娇的伸向谢逢吟。
天哪……
一切都乱套了。
11
谢逢吟闭着眼,强忍着怒火:“周予月,你在搞什么?”
“不是我!”我自证清白,反问他,“难道不是你搞的鬼吗?”
我跟谢逢吟面面相觑。
比谁的眼睛瞪得更大。
许娇娇小心翼翼地插话:“姐妹,不好意思啊,凡事有个先来后到,我先要的微信,你排队吧。”
我不服,刚想开口。
林周就怼了上去:“什么排不排队?她是我看上的女人。”
“不是,你们这什么情况啊?”
我糊涂了,这两人不应该一见钟情吗?
许娇娇好似松了一口气:“别跟我抢就行。”
谁稀罕跟她抢啊……
我扶着额,唉声叹气,头都大了。
忽然,我整个人都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我抬眼一看,谢逢吟那张无限放大的脸就在离我只有一拳不到的距离,我呼吸一滞。
他眼神里满是侵略性,紧紧地锁着林周:“别打她主意了。”
我一时没反应过来,企图挣脱他的怀抱,却被他牢牢压制着。
我皱着眉,小声问:“你干什么呢!”
他突然很深情地看着我,沉着嗓子:“宝贝,别闹了,跟我回家。”
回家?!
我茅塞顿开,配合他演戏:“呜呜呜,你下次如果还不珍惜我,我就真的跟别人跑了。”
哄得林周和许娇娇一愣一愣的。
我生怕他们不相信,咽了咽口水,面露难色地跟林周说:“抱歉,把你的衣服弄脏了,不然我给你钱,送去洗衣店洗吧?”
我在心里盘算着,嗯,舍财免灾。
林周掐了烟,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:“不至于。”
说罢转身进了电梯。
许娇娇站在原地,下巴都要惊掉了,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。
抢在了电梯关闭的最后一秒大步跨了进去。
12
电梯门一关上。
我立马把谢逢吟推开:“呸!”
狗男人,心思真多。
他嫌弃地拍了拍衣袖,生怕沾上半点我的气息:“你以为我愿意啊?”
“我看你乐意得很!像我这么年轻貌美的小仙女,美死你吧!”
“……人,贵在有自知之明。”
我直接摆烂:“反正我不管,这次的姻缘线又断了,有你在,准没好事。”
他一挑眉:“没我?那你现在就被你看上的那什么落寞总裁吃干抹净了。”
“那也是因为你在背后搞鬼!”
谢逢吟可真是恶人先告状的典范啊。
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是活的。
我努努嘴:“不管,你必须让他们两人重归于好。”
谢逢吟不愿意搭理我,踏着步子,往外出走去。
硬的不行就来软的。
我轻巧地跟了上去,拉着他的衣角,声音放柔:“上神!逢吟上神!你就帮我这一次吧!我这辈子没尝过成功的滋味。”
他丝毫没有停下脚步,拖着我快步走。
我拼命地拽着他:“你就跟我说说,我到底哪里不对了嘛!”
他好像有些恼了:“哪儿不对?姻缘自有天定,没缘分的你非要牵,牵好的你非要剪断,谁能教你?”
牵好的……
几百年了,牵好的姻缘线,我就只在那天的大雪里见过。
我和他的。
我一下子就心虚了:“嗯……那可能是我没有悟性吧……”